Isilier

Darkness there and nothing more.

还是乱七八糟【正经意义

“我应该写点什么……”我这么告诉自己。


彼时我盯着邮箱期待回件,一根筷子被我咬在嘴里,已经啃得坑坑洼洼。阿弟问我是不是傻了,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晃,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我嫌弃一般拍掉他的肉爪子,随后拿走筷子别开眼睛四处观望,很没底气地说了声别闹。

“今天几号?”他问我。我说不知道。他摇头晃脑哀声叹气——看,果然傻了。


我懒得向他解释,只是照旧心心念念那只死去的知更鸟和无用的曾经。


高考结束了。好多好多人开始向我们道喜——

“这下轻松了。”

“趁还来得及好好玩玩。”

当然也有不识时务者——

“考得如何啊?”

“志愿都报了哪儿的呀?”


艳羡或是嘲讽皆有之。仿佛我的人生是一部实时上演的都市闹剧,对,就像trueman那样的。

我想起考前一天,我一个人跑去散步。从家里走到附近的天桥要十五分钟,加上看风景的时间大概二十分钟。

沿途风景向来不错,只是破败。

颈椎撑起空空荡荡却始终叫嚣着疼痛的大脑,神经中枢处理起视觉信息比以往都慢了几拍。

我看见一只壮硕的萨摩耶,旁边是一个瘦削的青年。他斜靠在梧桐树上,低头看着手机。我盯着萨摩耶良久,它盯着我手里的樱桃良久,伸出舌头。我假装只当那狗是太热了,径直走开了去。那狗主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真是张惨不忍睹的脸啊,可配不上他家萨摩耶。同时大脑里竟出现了那青年追着挣脱的萨摩耶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

会这么想的我真是个讨人厌的姑娘。

我大概还是喜欢狗一点。回头又望了望——那狗还在看我手里的樱桃,那人还在看手机。

我有点开心。看啊,高考以后,狗还是狗,还会有喜欢吃樱桃的狗,还会对我吐舌头卖萌。那人估计也还是那人,还会一边遛狗一边刷屏的。

我继续往前走。

一只苍蝇差点飞进我半张着的嘴里。

附近有很多苍蝇。

附近有一只死去的猫。

附近有一条苟延残喘的蚯蚓。


苍蝇嗡嗡嘤嘤叮咬死去的发臭的猫,可怜的蚯蚓费尽心力想要钻进土里。


我停下来看那只猫,负重一身嶙峋瘦骨倒在一棵桂树下。它一定很累很累了——听说动物死去前会为自己找个僻静无人的葬身之地——天光之下,想必是再无力找下去。

我双手合十向距离我三尺之外的非生物深深鞠躬,不信神明,不信上帝,却仍旧愿它莫要再承受痛苦。小时候看培根论人生,如今唯记得一句话,“与死俱来的一切,甚至比死亡本身更可怕”。还有波德莱尔手下那个横死沙滩满身蛆虫的少女,让人联想到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第九个小士兵。

死后真的是件麻烦事。

黄雀记里讲祖父想要卧轨,列车迟迟不来。作为读者的我却开始担心是不是会给公共设施带来麻烦,他的家人要承担巨额的维修维护赔偿,还有诉讼、证明、舆论、误解……众口铄金,千夫所指,比起死前,可要痛苦得多呢?

还有那个日本自杀的女高中生,失败之后失了单手双足,转信基督教才勉强续命,最后竟走访四方宣扬珍爱生命。

……


——我确实已经懒于思考这些了,关于是否应该害怕死亡,还是是否值得继续生活。把它当作节日也好,当作末日也好,当作我们生命长河中的一点砂砾也好,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无知少女的梦境,但若只是因为无人在意就肆无忌惮了结自我,总还是显得太不负责了。


我读加缪萨特,还有弗洛伊德,真正记下的寥寥无几。阿弟说我只读符合自己世界观的东西,这样不可能有什么进步。可聪明的人啊!你告诉我,只接受一种世界观的人怎么会想死呢?


今天的我看到飞鸟,也将看到新月,居然还在期待着微不足道毫无意义的奇迹——那是活在哈尔皮的世界的人永远看不到的——多么幸福。


我希望我们能变得美一点,身边的golden bat和whisky少一点,最好浓妆也少一点;我希望大家清晨迎接阳光的同时还能露齿微笑,那微笑绝对不是对小丑侏儒的嘲笑;我还有点贪心,希望自由的人能真的自由,希望快乐的人能真的快乐,希望渴求爱的人能真的得到爱。



只是梦罢了,而且那些梦,早就该被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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