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启封的信
*小矮星彼得视角
*maybe oocoocoocQAQ抱歉
致掠夺者：
1
很多年前的很多个夜晚，我将那些年轻的岁月尽数消磨在天文塔上。也许并不能如你们所愿同我那三位好友夜游城堡，或在休息室里策划下一次恶作剧，我深感抱歉。那片纵深而幽暗的夜空，是我终生之至爱与至恨。而当时我并不能知晓。
那一夜的噩梦亦如是。
人说恩恩怨怨常不知其所起，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但相比负债而亡，校徽上的金色雄狮让我选择坦白。
2
星月无光，未名黑夜。
骷髅与蛇的组合向来令所有人闻风丧胆——除了自命清高的食死徒们，视其为神祇信仰。
我与地下之沟鼠为伍，林立于戈德里克山谷之巅。
我远望那魔鬼的征兆升起，心中暗语，应为其敬佩感激。
我舔舐断指的伤口，血流如注。
我闭上眼。曾经挚友的仓皇尖叫在耳边回放，不断蔓延的恐惧令肇事者浑身颤抖。
沟鼠咬啮声不绝，多年前，我听见这个声音告诉我，真正的智者会怎样生存。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会隐藏本我的智者，是最高领袖。
——你的弱小终将置你于不复之境地，但若能利用弱小，一切都会不同。
——达到目的的手段很多，你只能选择你适合的。如秃鹫和猎豹同样能得到供以活命的食物，但各自有方法。
——世界会变得美好起来的，那建立在你能看到并享受的基础之上。
——活下去，这是种族使命。
3
似是一声惊雷响起，滂沱大雨倾覆而下。小天狼星布莱克伯爵的飞天摩托尾随狂风骤雨而至。
身边的老鼠开始逃窜，脚步间带起的水花似乎将山谷中艳丽的野花浇灌，啮齿相开合发出声响——这就是弱者亡命时的葬歌。
他开始在硝烟和雨中怒吼狂笑。布莱克家族的血统从几近癫狂的大笑里迸射而出，寒冷刺骨。
我再次舔了舔淌血的伤口，转身一路飞奔，同我所唾弃的、亡命的沟鼠一般。
结局从开始就已注定。
1981年10月31日。我断送了我最亲爱的朋友的生命。
此前一日，我拜倒在一袭黑袍之下，将一切所思所想暴露——包括我的怯弱、窃喜。我听见他施咒同时的一声嗤笑——
“懦夫。”
4
我看见了数年前那个五体着地的自己。那一刻，我出卖了灵魂。我妄想在这绝境中苟活，妄想活着，便能推翻那个罪恶的掌权者，妄想，妄想明天一定能充满阳光的温暖……
若我有足够的勇气，若我同我的挚友有着相当的实力，若我那时还记得自己的学院，我还是会同他们并肩相伴吧；会同他们一起，将罪恶的魔鬼诛杀于烈焰与阳光之下；会守护他们，毕生幸福吧……但是我没有。
我深切地憎恶着那个曾经在天文塔上狂热地向往着那颗无比闪耀的天狼星的自己，恨，来自于对自我的不满和不甘。
我也想要过疯狂，也想过啊。
二十多年前的四人，披着隐形衣的幻影，夜访女生盥洗室里的桃金娘——“哦亲爱的波特~……”以及狂放的肆无忌惮的大笑，也不怕费尔奇来访，更不怕被关禁闭……
二十多年前，天文塔上的少年听着血人巴罗讲述吸血鬼一度的辉煌，如痴如醉。
二十多年前，月亮脸熬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只为将一瓶福灵剂递给前去约会的詹姆。
二十多年前，他望进他深邃的灰色双眸，那里燃烧着布莱克家少年的狂傲。
那时的每一个微笑、拥抱、甚至尖叫，举手投足，如今早已遥不可及。
5
后来，我不止一次想要倾身而上，像他一样过着那刀尖舐血般狂妄的生活，像他那样直面罗生门前垂涎的三头猎犬，像他那样张扬跋扈嬉笑怒骂。但我不能——他愿保护我、信任我，他是能为朋友赴汤蹈火的人。所以他不会看到。不会看到我同样有着他的那份勇气，不会看到我渴望的是黑暗尽头的光，而非羽翼下的阴翳遮挡。
可一错再错。我所唾弃的老鼠说：“背叛是另一种勇气，这种勇气太可怕。”
一错再错。我宁愿为之牺牲的情感已然逝去。
一错再错。食死徒是没有灵魂的布偶吧。
一错再错。我早就无力抵抗太多的希望了。
我听见他说，“懦夫”。
堕落是没有止境的。因为早已丢弃初衷。
二十多年后，它复活。
我砍断自己的右手，痛楚一如当年。
我是傀儡啊，又有什么资格感受疼痛？！
6
五年过去，当哈利的眼睛望穿我的腐朽的恐惧，我在那一刻看到了曾经所倾慕的一束光。
“我救过你一命！”
绿色眸子里怒火熊熊，却冰冷如刀——刀刀刻入骨髓。
一生便是如此——这般罪孽不值得被救赎。
直至无法呼吸，我想我终究读懂了那双绿色眼睛里的东西。属于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和卢平的情感——毫不掩饰的正义和爱。
我看到了阳光。
7
人们歌颂和平与爱，因为他们拥有。
他们高傲、他们热情，因为他们是梅林的宠儿。
光照在黑暗里，却不能改变暗的强度。
相反，只有极致的黑暗，才能孕育光。
他们觉得荒谬可笑，而我也并不能参悟其真谛。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临死前在下水道的尽头说道。
那里让我想起阴暗的格里莫广场12号。
那仿佛散发着腐臭的精灵的头颅；那永远拉不开的厚重窗帘；那陈旧积灰的晦暗的族谱……在这能令每一个格兰芬多愤怒的环境里，他住了16年后，回到了原点。
8
我是个懦夫啊。
金色与红色是我永世无法企及之处，因背负无可饶恕的孽债。
时至今日依然未改变。
我是傀儡，由恶魔牵线，唯觉腐恶之物魅力无限。
我每一步皆向地狱沦陷，早对恶浊黝黯司空见惯。
杀尽世间所有贤者，剩下即为至真至洁。
跨过脚下尸体堆积成山，故事的终章已被收藏。
灵魂细语如斯，大脑开始回放。
乐观的人类无惧死亡，万物轮回之始，他们将自己创造。
9
“别怕，我的孩子……”魔鬼这样说道。
小矮星彼得
PS 部分改编自波德莱尔《恶之花》